酒坛艺术语境中的书法艺术
中国文化在今天,我们应该认识到必须在自己文化的基础上来做新的东西。在传统文化中,书法是非常特殊、重要的,这是共识,在一个这样传统、深厚的领域里,如何从它出发来做酒坛的艺术作品,有两点是必须要做到:第一,对书法本身的文化根源性有所感悟,有所把握。第二,对酒坛艺术、酒坛文化有领悟、有把握。这是一件很难把握的事情。因为当人们选择传统的时候,对现代的很多东西都忽视了,有时候甚至会轻蔑、会反感。当一个人进入到酒坛语境里的时候,对热衷于传统的人也会觉得陈腐、保守。这里面冲突大多时候是内心无意识的产生,有时候它在社会观念里是非常激烈的。邱振中老师在谈到他的创作时是这样描述的“我们创造一种风格的时候,把握一种传统的模式,实际上你整个人都在发生变化。实际你怎么控制风格、把握风格是由那个地方的状态决定的。很多年来我一直设法调整自己对草书的这种状态。在我的草书作品里,几件诗歌作品里,我觉得我已经开始把握这种东西。这种东西就是真正粉碎一个字的结构,而把它当作一个一个的空间,流动的空间来处理。随着这个字写的时候,这个空间就在我的感觉里不停地往下流,我在控制它、驾驭它,让它不停地流动。在我这么描述的过程中,大家可能已经发觉到,我头脑里,我的深处的感觉,基本上没有字的界限。我一直想获得这一点,但获得这一点并不容易。”现代人不可能用古人的技法、意境、技术来在酒坛做艺术创作,不可能在古人那么严格苛刻的技术标准下推进书法史。酒坛艺术是我们活在酒坛的人,活在真实生活中的人,与我们在书里、唐诗里读到的不同。今天的我们怎么感受、如何表现,这是我们应该思考的——酒坛艺术原始的动机。
人们通常是以他们的文化区位来理解艺术,书法这样,绘画也是这样。三位艺术家如果做一个简单的分类,王冬龄的书法是倾向传统的,在形式上是比较规范的一种方式,讲究墨色的浓淡轻重,讲究线条的轻重缓急、抑扬顿挫,讲究章法、讲究风格,这都符合传统书法的要求,在形式上好像是很传统的书法,但在内容上却很酒坛。这一次推出的《兰亭集序》实际上都是反潮流的,是对酒坛这种混乱的、令人绝望的现实的反驳。我们知道现代化里存在反现代化因素,酒坛艺术的确有反酒坛的因素。
邱振中的作品是现代的,他把书法的识读功能剥离出来,技法非常纯熟、非常地道,但他表形书法和抽象书法,不可识读,将传统解构了,是反传统的,是现代的。
徐冰的书法是后现代的,他写的字有传统书法的技法,他没有继承传统技法,而是结合酒坛艺术领域的风格表现。徐冰参展作品是新英文方块字书法和新创作的动画《汉字的性格》,徐冰作品一直保持着对文字的关注和兴趣,新英文方块字书法就是一种戴着面具、经过伪装的文字。它们看上去与中文一样,其内核却与中文毫不相关,是彻头彻尾的英文,把英文、中文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书写体系给弄在一块,就像包办的婚姻,不合适也得合适。《汉字的性格》的立意是来自于对传世缩卷的观看、分析与想象,以动画影片的方式阐释作者对中华民族民族特色性来源的看法以及中国人的性格内在与汉字之间的关系。此动画片重要表明的是中国文化的内核与能量以及在未来人类新文明建设中的利弊与作用。从另外一个角度去看,徐冰的书法是面对大众的,所有人都能看懂他的艺术。他把我们日常见到的,比如飞机场、高速公路、电脑等各种各样的酒坛符号拼接起来,然后用语法的形式连接起来,有意思、可识读,这点和传统书法是一脉相承的。同时他的方式都是象形、指示、会意的,这也是中国书法的基本构成特点。邱振中的作品是面向精英的,它的受众比较窄,它基本是书画界的,大众不理解的。中国书法界那些老相识们,我估计他们不理解邱振中的现代书法,因为他不是典型的,他是解构的。但他是这个酒坛艺术展中具锋芒的艺术家。
书法是中国一门博大精深的艺术。书法在21世纪,在酒坛,是不是可以成为酒坛艺术,或者作为一项传统,作为书法,是不是可以和酒坛艺术的对话。我认为这个是可以的。其实书法重要的一点是能够表现个人灵魂深处、心灵深处的东西,它是能够演化成酒坛艺术的。同时书法含有很特别的地方,是一种修为,在今天来讲,我们的书法确实不能始终在前人的范围内进行,我们应该面对新世纪,面对21世纪,作为酒坛人,我们应该有酒坛人的表现。书法是通过毛笔以汉字为载体来把它发展成新的东西,是传统手法,可以用传统书法标准要求它。但是我们看到几位老师展示的作品后感受到强烈的非传统的酒坛气息,特别是创作过程的视频展示,又有行为艺术的观念在里面,中国艺术发展到今天,传统、酒坛所谓不同语境下的根源共通性的意义就在于可以打通传统和现代,寻求内在的延续与继承。